手機上的時間顯示著上午十點, 客人已經站在店門前等我, 此時的我卻淪陷在擁擠的捷運人海裡焦急的看著手機, 車廂裡傳來小野麗莎那輕柔性感的嗓音, 我尋找聲音的來源,從夢境跌落現實。 終於從我那塞滿雜物的包包裡翻到了手機, 努力想延續夢中小野麗莎慵懶的風格, 吞了口水用低沈沙啞的嗓音「喂..」了一聲, 是我那位預約十點的客人, 她聽到我的聲音一陣錯愕, 「啊…對不起,我以為妳都很早起床!」 她一邊啜泣一邊道歉 「怎麼了嗎?」 「我覺得我現在的狀況不好,沒辨法出門。」 雖然我最愛的周公還沒完全「退駕」, 但是我仍然想努力歸納一下她現在的問題。 原來今天早上五點鬧鐘嚮起, 淺眠的她請老公去關掉鬧鐘, 她老公卻充耳不聞,當做沒事倒頭繼續大睡, 這樣的戲碼每天上演, 睡不飽的火氣加上鬧鐘震耳的叫囂, 她覺得自己忍耐到了極限, 突然間火冒三丈要找另一半「溝通」 而他卻拒絕溝通,將自己縮到了角落。 她覺得這件事刻不容緩, 她必須好好的處理這個問題。 所以她想向我請假,順便問我的意見。 我其實應該感到內咎, 因為我通常是製造這種問題的人。 我唸國中的時候, 每天早上六點,鬧鐘鈴準時嚮起。 我可以蒙著頭繼續睡, 我阿母怕我遲到, 「貼心」的把鬧鐘輕輕的放在我耳畔, 我也不遑多讓的發揮「百善睡為先」的美德, 對鈴聲完全沒反應, 直到阿母說「六點半了喔! 」 我就會從床上跳起來,慌亂地準備上學。 高中的時候跟同學一起住宿, 每天早上六點小叮噹就會大叫「厚嗨喲~厚嗨喲~~」 隨著時間愈久,音量就會不斷加大。 小叮噹的獨奏時間大約有五分鐘, 接下來就會加入打撃及聲樂的部份。 同班同學會站在我木板隔間的房門前, 輕輕的敲打配合著輕柔有禮的叫喚「愛麗~~起床囉!」 隨著我的相應不理, 這位同學的敲門力道與「愛麗 愛麗」的叫喴聲 接下來便會逐漸調高分貝, 「洪愛麗,妳再不起床我要自己上學了!」 接下來就是震動整個木板牆面的一聲「碰!」 雜帶著不小的火氣、怨氣、生氣與怒氣。 這就是我每天起床號的endding。 我識相的帶著充滿歉意的睡臉, 臉上可能還掛著口水, 把衣服穿好書包背好, 跟在同班同學的後面走路去上學。 俗話說「江山易改,本性難移」 重覆的戲碼現在還是每天上演, 以前跟男朋友交往的時候, 他會每天早上打電話來叫我起床。 結婚了以後, 他會貼心的將鬧鐘按掉, 然後嘗試著叫我起床。 後來時間久了, 他也跟我一樣修煉了對鬧鐘相應不理的「忍耳功」, 非得要我自己起來將鬧鈴按掉。 我從來就不知道, 原來這種壞習慣會讓人委曲又難過。 也從來沒有人來跟我溝通, 希望我改進這個習慣, 難道曾經有人說過, 我卻一點印象都沒有嗎? 但無論如何, 心裡突然湧起一陣莫名奇妙的幸福感。
|